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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成阴郁万人嫌早死的白月光[穿书] 第98节

    过了两天,文老爷子联系了燕市三中,将小外孙安排进去了。

    燕市三中和崇英高中不一样,管制更严,再加上离小镇远,要住校,姥姥舍不得许久不见的小外孙这么快就去学校,又让他在家里留了一周。

    小镇有旅游景点,听说附近还有寺庙,江予没去,陪姥姥和姥爷在附近转了个遍。

    小二哈刚来那天晚上把文老爷子的院子糟蹋得一片狼藉,过两天又把客厅的真皮沙发和文老爷子准备裱起来的字画造了,还打翻了墨水,黑黑的爪子印布满地板,精力旺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
    文老爷子的画不值多少钱,一幅字却能上百万,江予看着心疼,要把它揍一顿,被文老爷子拦下了。

    “哈士奇就是喜欢拆家。”文老爷子摸着狗头说,“越打越皮实,等明天姥爷带它出去转转,消耗消耗精力。”

    小二哈耀武扬威看着主人,得意地汪汪叫,然后第二天就被领出去溜得趴在地上蹦跶不起来,刚进门就一头栽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活该。”江予捏捏它的爪子,把它抱起来送回狗窝。

    一周后,江予收拾了行李,坐车去了学校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江予专心陪姥姥姥爷,顺便散心,没怎么看手机,也不关注网上的新闻,朋友们发过来的消息积攒到一块,隔两天才回。江予离开时手机正放在书桌上,他看了眼,犹豫了片刻,还是选择将它留在家里。

    江予没让文老爷子送他,自己去学校报道,教导主任来接的他。

    教导主任姓黄,人高马大,可惜正面临着中年脱发危机,发际线岌岌可危,江予跟在他身后,时不时不太礼貌地瞟着他的头顶。

    “……开学考已经结束,所以只能先让你去三班。”黄主任说,“不过,下个学期也有一次开学考,到时候会依照成绩排名分班,所以你不要有压力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你是从申城崇英转过来的?三中和那里不一样,没那么自由,能适应吗?”

    “能的。”江予说。

    黄主任先带他去领教材,“你耳朵的情况我们都大概了解,要是有什么问题,就直接找潘华中……就是你们班主任。”

    他冷不丁问,“带手机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江予很诚实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黄主任信没信,“三中不允许学生带手机,带了就先交到班主任那里保管。”

    江予“哦”了一下,抱着崭新的教材跟着他去了高一三班,刚好是潘华中的课。

    高一三班人多,江予站在讲台上感觉下面密密麻麻都是人,没仔细看,刚做完自我介绍,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,“好!!欢迎新同学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江予循声看过去,然后看到了戴子明。

    视线再一偏,又看到了秦晟。

    教室中间的三人一排,他们就坐在中间那排,将中间的位置空出来,戴子明脱臼的手已经长好,取了护带,对着江予龇牙一笑,招手,“新同学快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秦晟恹恹地撑着下颌,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江予沉闷的心情因为看见了他们终于有变得晴朗的迹象,抱着书,走到他们面前。

    秦晟将他的书放中间的位置,起身让他进去。

    江予将书放进桌肚,看了眼写在黑板右侧的课表,只留下一本数学书,小声说,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问了你哥。”戴子明也小声回答他,周围都用书筑起了高墙,就他们仨桌上只有一本书,“你偷偷跑了,我和秦哥马上就决定跟着你跑了。感动吗小鱼?”

    “感动。”江予说,“你们怎么来的?”

    “嗐。”戴子明风轻云淡,“捐栋楼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江予茫然,转头看向秦晟,“秦哥你呢?”

    秦晟淡淡,“我捐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”江予看向戴子明。

    戴子明乐了乐,“他们只修一栋实验楼,秦哥捐了,我就只能捡便宜蹭个名额。”

    江予好奇问,“那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燕市?”

    “你来的第二天。”秦晟说。

    “你外公上周把学校定下来,我们以为你会来上学,就先来报道,结果你现在才来。”戴子明叹气,又乐,“没提前告诉你,是想给你一个惊喜,怎么样,惊喜吗?”

    他说,“咱们仨锁死了,你还想偷偷跑,没门。”

    江予无奈地说,“我也没想跑……”

    戴子明还想说什么,潘华中已经敲了敲讲台,示意他们安静,他提前知道了江予的情况,又在了解了江予和秦晟他们是同学之后,没再耽搁时间,继续上课。

    课上没多少人说话,都在认真听讲。

    直到下课,戴子明才松口气,挪了下桌子,说,“有点挤。”

    崇英教室不大,但人少,燕市三中教室大,人多,比他们在崇英的时候多了一倍多,每个人平分下来的空间不是很大,但绝对说不上挤。

    只不过戴子明平时喜欢撸铁,比一般的高中生要壮一些。

    “忍着吧。”江予小声说,“你们住校吗?”

    “住。”戴子明说,“我和秦哥一个宿舍,还空了俩位置。”

    江予偏了偏头,看见他们秦哥已经彻底闭上了眼补觉,于是问戴子明,“秦哥昨天又熬夜打游戏了?”

    戴子明:“秦哥那几个爱好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江予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俩昨晚偷偷翻墙去网吧打游戏。”戴子明咂摸了一会,揽着江予的肩说,“嘿你别说,还挺有意思。今晚哥哥们也带你翻出去玩玩。”

    江予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从小到大读的学校都是私立学校,不仅没住过校,而且还相对自由,从来没体会过普通家庭的孩子上学的生活,这次阴差阳错遇上了,当然要好好享受。

    江予穿书前就已经体验过普通高中生的生活,所以不觉得这是个新鲜事,再加上他现在对这些事都不太能提起兴趣,兴致缺缺地推开戴子明,说,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江予没解释。

    戴子明挠了挠头。

    燕市三中的学生没有闲心关注网上的事,再加上庄家在燕市的影响力小,所以没多少人讨论庄家的事,唯二知晓的秦晟和戴子明也没有主动提。

    江予和秦晟戴子明住进了同一个宿舍,晚上偶尔跟着秦晟和戴子明翻墙出去,又带了一身烧烤味赶在查寝前回来。

    他心情一直低落。

    但他很快融入了燕市三中,紧促的学习占据了他的心神,让他没办法再去想其他事,逃避心理比任何时候都强烈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申城,东城区郊区,庄家庄园。

    从庄家陷入丑闻之后,庄家的股市一直处于熔断状态,庄先生和庄夫人想尽办法也没能见到庄敛一面。

    他们甚至让不知情的小儿子和他们摆拍,企图以此摆脱丑闻,然而很快就被人揭穿,不仅没有解决这次的危机,反而还让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出现在大众面前。

    庄老爷子动怒摔碎了一只仿唐三彩的花瓶,佣人们敛声屏气地收拾地上的碎块,生怕庄老爷子的火烧到他们身上。

    庄先生没回来,只有庄景行出现在庄园,独自承受来自庄老爷子的怒火。

    “简直废物!”庄老爷子骂累了,被庄景行扶着坐到了沙发,喝了口茶顺气,他歇了一会,问,“小曜知道了吗?”

    庄景行说,“都瞒着。”

    “小曜刚做完手术,受不得刺激。”庄老爷子对孙辈的疼爱都聚集在了幺孙身上,又想起导致庄家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,拐杖跺了跺地板,暗示性说,“小曜不会希望看到你们犯法。”

    庄景行顿了顿。

    他在庄园内留了两个小时,安抚了庄老爷子的怒火后离开。

    庄园前门有记者堵门,司机轻车熟路载着庄景行从侧门离开,送他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庄曜的病房前守着两个保镖,替庄景行开了门。

    庄曜苍白着脸睡着了,庄景行在病床边站了几分钟,然后准备转身离开。他刚转身,庄曜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,小声叫了句“大哥”,没被听见。

    庄曜还不能下床,也不能用力说话,只能注视着庄景行离开,他正要闭上眼再睡一会,突然听见庄景行问保镖,“小少爷犯心脏病前听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庄曜闭上的眼兀地睁开了。

    很快,他就听见他的保镖迟疑地说,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庄景行冷如寒冰的嗓音响起,“打断他的手。”

    “不!大少爷,我说!”保镖嗓音急切求饶,“我只记得有次小少爷去找陈少和傅少的时候听见他们在吵架,说……要把庄敛少爷的心脏换给小少爷,两位少爷意见不统一,有位少爷不支持动手……”

    庄曜偏过头,死死盯着病房门。

    “小少爷没进去,还让我删了监控录像。”

    保镖的嗓音顿下来。

    庄景行冷冷地说,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天,小少爷突然想打篮球,命令我们赶走所有围观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没了?”

    保镖说,“没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在小少爷面前嚼舌根说他活不久?”

    除了上课,保镖都是寸步不离庄曜,而庄曜在教室的座位又被其他几个喜欢他的男生包围了,几乎没人能在他们面前嚼舌根。保镖沉默了一会,估计在仔细回想,片刻后说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庄景行离开了,脚步声渐行渐远,庄曜闭上眼,感觉胸口的刀口越来越疼,他咬着牙,低低地说,“……大哥。”

    他的大哥很聪明,这些疑点串联在一起,会很快引起他的怀疑。

    外面的保镖关掉了录音,始终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另一间病房,简青被保镖领了进去,看见庄敛戴着耳机寂寥地坐在病床,发现门口的动静,面无表情看过来,简青及时移开眼睛避开了和他的对视,然后才注意到庄敛的脚被一只手铐铐在了床脚。

    庄敛又闭上了眼睛,寂然得如同冰冷的雕塑。

    简青看见他就觉得头疼,他原本都已经被放回家准备跑路,又被同一拨人绑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他说我需要心理医生。”庄敛听着从录音笔中拷贝过来的录音,江予微微带着哽咽和恨意的嗓音在耳机里循环,他边听边轻声说,“简医生,你说我需要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简青在心里骂娘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喜欢他,从第一次见面,我就很爱他。”庄敛睁开黑沉的眼眸,唇色苍白,低低地说,“他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……想让他只看得见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人,都该死。”